- 【文物鉴赏】中国考古史血淋淋的伤疤——失落的金村秘宝
金村,位于河南洛阳孟津平乐镇,这个似乎并不起眼的小村落,曾是汉魏故城的核心区域,先后曾有6个朝代、41个帝王在此建都,曾因1928年发现8座东周王陵而闻名全国。
金村旧貌
故事要从1928年讲起。当时,村民们通过打水井取水,但这里的地下水总是很怪,有时轻轻松松就能挖出地下水,但第二天就马上干涸,有时原本水位很低的水井,第二天水却漫出井口。 在一个秋季,真正的怪事降临了,洛阳一带突降暴雨,金村东面一处农田突然塌陷,露出一个大坑,坑里传来钟鼓齐鸣般的声响。
天降巨坑
胆子大的村民结伴探洞,竟探出了状似青铜编钟一样的物件。懂行的人看出,从规模上看来,恐怕是连片的天子墓。里面鸣钟般的声响,正是内里的青铜器在水流冲刷、雷声激震下发出的共鸣。
这下不说不要紧,听说是天子墓,村民们奔走相告,都希望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益于生计的宝贝财物。十里八乡的盗墓贼、古董奸商、文物掮客、西方列强等,都闻风而来,人人都想分一杯羹。
金村大型墓盗掘现场
传为金村出土的镶嵌蜻蜓眼琉璃璧
现藏于美国哈佛大学艺术博物馆
随后,又有7座东周天子墓及3座车马坑相继被发现,同样被洗劫一空。正值时局动荡、民生积贫的二十世纪初,在文物贩子、西方列强代理人的干涉下,数以千计的金银器、青铜器、玉器等珍贵文物被运出金村,并且几乎全部流失到海外。
虎首错金银承弓器
现藏于美国弗利尔美术馆
牛首错金嵌玉龙形带钩
现藏于美国芝加哥美术馆
一个战乱频仍的时代,一大批具有珍贵历史价值、艺术价值的文物出现在当时积贫积弱、无力保护自己文化遗产的国家。那一场暴雨就好像一只大手,打开了金村地底下一个巨大的潘多拉魔盒,释放出人世间的所有邪恶——贪婪、虚伪……
疑似金村出土的错金银托举神兽案足
现藏于美国纳尔逊-阿特金森艺术博物馆
错金银杯形器
现藏于美国纳尔逊-阿特金森艺术博物馆
洛阳市文物考古研究院汉魏研究室主任严辉认为:“金村东周王陵出土的文物代表着东周时期最高等级的审美和工艺,数量之多、纹饰之华美、形制之独特,堪称绝无仅有,不仅具有极高的观赏价值,同时还承载着丰富的考古学信息。”
金村文物的流失,8座东周王陵被盗掘毁坏,直接导致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,我国考古学界在东周时期的都城研究、陵寝制度研究等诸多领域都存在缺环,至今难以系统完善。
镶嵌绿、白松石透雕蛇纹壶
现藏于美国哈佛大学艺术博物馆
现在的我们只能从加拿大人怀履光所著《洛阳故城古墓考》及日本人梅原末治所编《洛阳金村古墓聚英》这两本书中收录的资料照片,一窥其绝代风华。
错金银青铜神兽案足
现藏于法国吉美国立亚洲艺术博物馆
错金银龙纹铜镜
现藏于美国弗利尔美术馆
但由于金村文物在市场上大热,很多并非出自金村的文物,为了抬高身价也被贴上金村标签,导致鱼龙混杂。考古学家陈梦家就曾直言,怀履光书里罗列的380多件“金村文物”,其实出处非常混乱。
沉默的金村的真相,还将留待今人揭开。